第71章(1 / 2)
“妙啊,当年绮罗光弹的就是这曲,据说当时万人空巷,琵琶声传遍西市,伊人临阁远望,一人一琵琶……长遐,我觉得琵琶就是最厉害的乐器,能弹幽怨情意,也能弹战场杀气,而那绮罗光,又能把这厉害的乐器弹得出神入化……”韩绍先听到这儿不禁潸然泪下,“此情此景,你我何其有幸。”
萧遥:“……”
你最好听的是琵琶。
戚徐行越听脸色越难看,这韩绍先满嘴胡话,没一句实在的,只好坐直身子,继续饮酒。这边高君遂冷笑一声,“这些豪门子弟,真是爱享受。不就是个小小琵琶伎,吹破天了也就是个歌伎,至于捧得跟个天仙似的么。”
戚徐行疑惑着回头,心想这桓兴业的外甥跟铁关河学的?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咳,高郎君,这是陛下亲自组织的乐曲班子,平时很少拿出来给群臣的。”
高君遂依旧不改本意,“治国理政,安能在歌舞管弦上费心思?真正有用的,除了文臣就是武将,难不成魏博人打来,你要这些人扛着琵琶上战场?”
啪一声,琵琶弦忽然断了。
皇帝刚好饮罢,原本倚在后面的凭几上,见状直起了身子。由于刚刚的琵琶声音太过突出,这会儿弦断酒显得格外明显,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黄枝心道该死,绕到幕后跟琵琶伎说了几声,让这琵琶伎出来跟皇帝谢罪。
在众人围观下,一个头戴风帽的琵琶伎抱着琵琶自幕后缓缓走出,温兰殊的目光被吸引了去。
方才高君遂的非议温兰殊都听到了,不过皇帝可能没听到,因为距离很远。他格外好奇,能被高君遂深厌之的琵琶伎会是怎样的风姿,又或者说,能被李昇选中进入龟兹乐班子的琵琶手,会是谁?
这人走起来轻飘飘的恍若没有重量,风帽严严实实挡住了一张脸,只留一双情意绵绵的琉璃眼,眼皮层层叠叠,睫毛也比一般人的要长,很像胡人的眼,又因为过于瘦,眼眶更深。
韩绍先嗤笑着小声道,“我就知道,现在琵琶伎都学绮罗光,戴一个风帽,不过是东施效颦……”
“乐坊龟兹乐弟子绮罗光有罪,望陛下恕罪。”
韩绍先:“?”
韩绍先揉了揉眼,刚刚因为喝了酒,看东西看不大清,绮罗光穿了厚实的衣服,饶是如此也能从步伐中判断出来,这人应该很瘦,抱琵琶的手腕那里,腕骨突出,凸得有点夸张。
“这就是……绮罗光?”韩绍先难以置信,瞪大了眼,可算是能看清楚个大概。一旁萧遥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公子你回来些……”
老父亲韩粲正瞪着着不成器往前探身子跟上赶着一样的儿子,韩绍先左顾右盼才意识到,娘的就他一个手撑着桌案往前,于是清了清嗓子坐了回来。
皇帝接下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温兰殊、萧遥以及高君遂,都认出来了这是谁。
还好绮罗光没受责罚,李昇甚至表示要给绮罗光上好的紫檀木螺钿琵琶,在绮罗光推辞说自己不配后,依旧是从库房里拿出来硬塞给了绮罗光。
宴席撤下后,百官汇集在沙苑的马场两侧,按班列入座。有些人要消食儿,就没去两侧的座位,在一旁的树荫下乘凉,比如离群索居的韩绍先。
韩绍先梦碎,“绮罗光是个男人。”
萧遥拍着他肩膀,“节哀。”
韩绍先对天垂泪,不敢让老父亲发现,“我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琵琶伎,甚至在梦里与其共赴巫山,本以为是伊人入梦,没想到是一厢情愿。”
萧遥刚想说就算是女的也不一定两厢情愿毕竟这钟少韫跟卢彦则不清不楚你侬我侬的,谁知韩绍先扶着一棵桑树兀自忧伤了起来,“男人就男人吧,能听他弹一曲,死不憾矣。”
萧遥:“……”
有时候无助起来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远处宦官和婢女以及禁卫,摆栅栏的摆栅栏,拖靶子的拖靶子,靶场大概快要成型了,就在马场的一角。打马球的也不在少数,在皇帝驾临下,已经有禁军小队扎了头巾在场上打马球。
只不过这不是重头戏,因为大周逢年过节就打马球,禁军更像是借此来锻炼身体的,李昇手撑着栏杆,又横着手掌遮光远望,对战局颇为关心。
两侧百官在华盖荫蔽的席间入座,闲谈饮茶,温兰殊坐在一个较为偏远的座位,身旁是依旧淡定的卢英时。
“你早就知道了?”
卢英时点头,又给温兰殊斟茶,“我答应给他保守秘密的,至于他怎么会出现,我就不知道了。”
“那少韫跟你哥哥之间,关系不简单吧,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让绮罗光变成钟少韫,难不成有别的居心?”温兰殊又问。
卢英时叹了口气,把茶壶放在一边,“十六叔,您第一天认识他么?”
温兰殊亦是无奈,“难不成绮罗光也愿意被这么利用?要知道当马前卒,好处少有,要是不慎,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卢英时也不知道这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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